第四章 契约
一番折腾，汤姆也没了杀人灭口的心思，他沏了两杯茶，好整以暇地坐在桌前，打开一本看到一半的《黑魔法兴衰》。
没过多久，“啪嗒啪嗒”小脚丫踩在地板的脚步声靠近，汤姆抬头，不过一会功夫，小家伙已经从手臂长短长到了二三岁孩童的高度，看来生骨水的药效还没消。
她显然已经平复了暴躁的心情，虽然穿着不太合身的白色衬衣，湿哒哒的黑发上还耷拉着几片可笑的叶子，可是一举一动冷静得体。
她小小的身子向汤姆微微行礼，然后爬上了书桌边的另一把椅子，端起面前那杯尚且温热的茶，轻轻啜饮了一口。
汤姆举起茶杯向她致意：“为我之前的无礼行为道歉，不知道这位小姐怎么称呼?”
“我姓林，”她有一瞬间迟疑，却还是说道：“名唤黛玉。”
“林，黛···玉。”少年吃不准最后一个字的发音，努力了好几次，惹得黛玉掩唇轻笑。
“林小姐，”他索性放弃了尝试那个奇怪的的读音，“我想或许你愿意和我聊聊你的来历。”
黛玉将在离恨天被天火焚毁身体的经历大致说了一遍。
汤姆听完似乎没什么反应，唇角依然带着让人舒适的笑，那笑意却未渗入眼底，他的眼眸中涌动着莫测的思绪
她确实如自己感觉到的那样是个强者，能拖着重伤的身体打通两个世界的通道，还可以保留灵魂伺机复活。
汤姆又饮了一口茶：“不知道林小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？”
打算把你胖揍一顿弃尸荒野，然后找个清静之地继续修炼仙身......这当然是不能说的。
黛玉脸上带了两份恰到好处的茫然与落寞：“这却未曾想过，如今这局面出乎我意料之外，往后如何还需从长计议。”
少年放下茶杯，靠在椅背上摊开手，微微扬起了下巴：“废话我就不多说了，林小姐，你我都清楚，本来今天我是不打算让你活着走出这个房间的。”
林黛玉笑了笑：“愿闻其详。”
汤姆抽出魔杖，放在桌边：“或者你愿意和我缔结两个契约——赤胆忠心咒和牢不可破咒。”
细细问明了这两个契约的作用，黛玉想了想道：“如果我不愿意呢？”
汤姆俯身靠近她：“很遗憾，那我只能把你变成白痴然后扔出去，在麻瓜世界，你这样可爱的小女孩会被卖个好价钱，相信我，那会让你生不如死。”
林黛玉冷冷看着他，她倒忘了，这是个虎狼心性之人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，这些事，他做得出。
几乎是一瞬间她就做好了决定，无非是像从前那样寄人篱下看人脸色罢了，待她恢复仙身，再想办法解决这劳什子咒语。
黛玉没有马上回答，而是端起了茶，茶的味道并不好，水里总有股莫名的铁锈味，她不过略沾了沾唇便放下。
少年也不着急，靠在椅子上，拿起刚才没看完的书又继续看起来。
他知道她会同意的，或许等她恢复能力之后可以破除咒语，再给自己致命一击。
不过在此之前，他有信心能够控制住她，得到所有他想要的东西。
正在两人僵持之际，汤姆的房门被敲响了。
听到里面的人回应，阿布拉克萨斯·马尔福顶着那头华丽璀璨的头发踱步进来，然后很没有形象地惊掉了下巴。
“这...这是谁？”看到那个陌生小女孩黑色的头发眼眸，马尔福忽然福至心灵，难道说...
“汤姆，你，你做爸爸了？！”
汤姆扶额，他努力露出一个笑容：“阿布你来的正好，我们刚好需要一个见证人，对吗，林小姐？”
黛玉缓缓点头。
少年略带薄茧的手，修长有力，黛玉有些瑟缩，却被少年一把用力握住，她还真不习惯这样的仪式······
魔杖吞吐火舌，缠绕在两人紧紧交握的双手，一瞬间，黛玉有种心悸地感觉，一种无法违抗地压力骤然将她笼罩，转瞬又消失。
仪式完成。
解决了麻烦，汤姆心情不错：“阿布你找我有什么事吗？”
阿布拉克萨斯点头：“刚出的通知，两周后圣诞节放假，我来邀请你去马尔福庄园做客。”
汤姆看看身边的黛玉：“今年就算了吧，我还是在学校比较合适。”
阿布拉克萨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：“非常能够理解！”然后带上门离开。
他到底理解成什么了，汤姆觉得马尔福应该是太闲了才会总是这么脑补过度，或许应该给他来个多姿多彩的圣诞假期。
思考着怎么给马尔福下绊子更合适，汤姆一把揪住黛玉的后领，把她往腋下一夹。
黛玉惊呼出声：“啊，你做什么？”
汤姆的声音从黛玉头顶传来：“我们得去见一个人。”
黛玉头朝下，被晃的有些想吐:“ 见谁？你放我下来，我自己能走，在晃下去我快吐了。”
汤姆把她捞起来，姿势娴熟地往怀里一揣：“我们去见一个爱吃甜食的老蜜蜂，等你用小短腿跑到，天都黑了。”
这个姿势，少年的下巴离她极近，黛玉浑身僵硬地往外扭了扭，转过去打量起寝室外面她未曾接触过的世界。
这是一条拱形长廊，四周石壁上刻着繁复古朴的浮雕，阳光自镂空的窗外洒进来，铺满细细碎碎的金色光影。
穿过拱廊，是一层层交错穿梭的楼梯，他们刚踩上楼梯，只见那楼梯竟转移到了别的走廊。
走廊的墙壁上挂着高低错落的油画，油画里的人对着两人一番指指点点，还能穿梭在不同的画框里。
看着与原来世界完全不同的风情，黛玉心里惊叹，果然三千世界大不相同，不过面上仍是不肯露出分毫，唯恐被汤姆看见笑话了去，毕竟她在他面前出丑的时刻已经够多了。
两人一路来到三楼，在一间办公室门口停下，汤姆敲了敲门，里面传出声音：“请进。”
里面有一张几乎占了一半地方的长桌子，上面摆放着许多书籍和精致的银器，，银器旋转着喷出一小股一小股的烟雾，有两个空酒瓶放在桌角，似乎刚被人喝完。
桌子后面坐着一个褐色长发和胡子的男人，看到汤姆抱着林黛玉进来，他从书桌后面走了出来。
“下午好，邓布利多教授。”
“这孩子是......哦，梅林！汤姆，你才十四岁。”邓布利多微笑着感叹。
汤姆干巴巴地回答：“让您失望了先生，她是那棵曼德拉草长成的。”
邓布利多靠近了些，黛玉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半月形眼镜后面湛蓝色的眼睛，他的目光锐利又明亮，仿佛可以看清人内心的一切。
汤姆抱着黛玉往后退了退：“她就是那个在曼德拉草里沉睡的灵魂，我带她来是想请您检查一下，据我所知，迪佩特校长现在并不在学校。”
邓布利多示意他们坐下，对着黛玉施放出一连串魔法，黛玉感觉到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刺探。
一番检测完毕，邓布利多回到书桌后，双手指尖相搭：“十分强大纯净的灵魂，亲爱的孩子，欢迎你来到霍格沃茨。”
汤姆问：“这么说，她可以留在霍格沃茨？”
邓布利多微笑：“当然，只是她现在的样子似乎有些不方便。”
黛玉在心里赞同，岂止是不方便，简直是大大的不便，最好这位老师能让她单独住一间屋子，离那个小魔头远远的。
邓布利多话头一转：“不过，我相信，汤姆你有能力照顾好这位朋友。必要时建议你可以向庞弗雷夫人和斯拉格霍恩教授请求帮助。”
黛玉......
汤姆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活泛了些：“多谢教授，那么我先回去了。”
看着这一大一小三言两语就把她的归属给定了，黛玉仿佛又感受到埋在花盆里那种暗无天日的心塞。
想到临走前小女孩散发出充满怨念的目光，邓布利多呵呵笑起来，没笑几声，看到桌上的空酒瓶，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，过了半天，重重叹出一口气。
